什么是艺术的文明?什么是艺术的精神?艺术的精神，就是和解、宽容，是亚当·斯密所说的“同情”。“同情”与“共感”，这是亚当·斯密这位伦理教授真正的伟大贡献，它启发了康德，也影响了黑格尔对于“理性”的理解，鼓舞了马克思、恩格斯一辈子的奋斗和仗义执言。

不理解文明的艺术精神，我们就不会有文明，更不会有一种新的文明，当然，也不会有真正的和平的经济、和平的世界经济贸易秩序。靠抽象的道德、抽象的理性，靠朱子以理杀人和八股文，靠西方高扬的一神教，靠“绝对理性”，这个世界就将永远不得安宁。

“后历史”，首先是艺术的历史。看历史，不能丢了艺术精神。

把社会科学研究，等同于发核心论文、评职称，这是美国的坏风气。美国的学位制度、评职称制度，是从律师制度里来的;而美国的律师制度，是从罗马法系里来的。罗马法系的基础，是中世纪的经院哲学。

美国没有社会学的理论传统，所以不能产生卢梭、马克思、弗洛伊德、韦伯这样的人物，正如美国没有伟大的艺术传统，不能产生托尔斯泰、陀思妥耶夫斯基、雨果、司汤达。现代社会学和人文思想都产生于欧洲，美国的所谓社会科学，不过是中世纪经院哲学的翻版，按照美国的方式搞社会科学，那是自欺欺人、死路一条。

经济学的统计方法，是用数字计算的方法去控制研究对象，这与把他人、把研究对象带入社会，是完全相反的方法。这种方法，体现了美国人的肤浅、美国学风的肤浅。

从这个角度来看，美国式学问难有“良心”。因为美国人对于世界上的苦难，没有感同身受。而如果连想象这个世界的苦难的能力都没有的时候，所谓社会科学研究，就彻底完蛋了。

“人世难逢开口笑，上疆场彼此弯弓月。流遍了，郊原血。一篇读罢头飞雪”，人类文明史，其实谈不上多少文明。人类历史上，不打仗、不互殴、不自相残杀的时候，非常之少。至于贸易是否是达至和平的手段，这个问题，我以为首先要放在历史里去看。

从长期历史看，世界贸易体系形成得很早。随着汉代丝绸之路的开拓，到唐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，一个比较完善的世界贸易体系就形成了。用贡德·弗兰克的话来说，西方只是在1500年之后，才以海盗的身份，混入了中国建立的世界贸易体系，并以掠夺和劫掠的方式，把这个世界贸易体系肢解、瓦解为以西方为核心的近代殖民主义体系。

世界贸易体系当然曾经是和平的，因为它不是随着近代西方的海洋贸易和海外殖民活动才产生的。世界贸易体系有两个:一个是和平的、互利的，一个是战争性的、掠夺的。丝绸之路世界贸易体系，总起来说是和平的;而西方近代的世界贸易体系则是掠夺的，是以战争的形式存在的，甚至是为战争服务的。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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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国青年》杂志2022年第七期

监制:皮钧

终审:蔺玉红

审校:陈敏 刘晓 刘博文

编辑:徐吉鹏 牛峻峰(实习)

【来源:中国青年杂志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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